从牛顿物理时代到量子物理时代

人类正在经历一次认知方式上的重大改变

牛顿式思维重视定律、法则和控制

强调“静态”、“不变”

量子思维重视的却是不确定性、潜力和机会

强调“动态”、“变化”

21世纪是竞争激烈的年代

无论是商界还是其他领域的领导者

都需要从根本上重构思维方式

以应对充满未知、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的未来

本期“名刊名著”栏目，为您带来

“量子管理”奠基人Danah Zohar的《量子领导者》

 

著作节选

 

2013年年末，媒体刊登了一篇关于海尔集团CEO张瑞敏的报道，题为“张瑞敏正在把管理学推入量子时代”。这篇报道突出了海尔集团革新的管理方式、企业文化和公司结构，强调了海尔的扁平化创业平台架构、无边界管理方法论、持续自省和共同创新文化以及消费者驱动的设计和生产实践。2014年11月，海尔战略决策委员会的成员写信邀请我与张瑞敏面谈，并在信中写道：

“海尔今年年初开始努力向面向‘创客’的高效平台转型。这是CEO张瑞敏先生制定的首要战略。我们一直在学习您的量子管理思想，并坚信它会引领我们走上贯彻此战略的道路。”

海尔是中国的一家全球白色家用电器制造商，是一家占有全球市场14%份额的半民营企业。它是中国众多正在开启新的量子管理革命并将中国商业思想推进量子时代的企业之一。在西方的硅谷，也有一些公司正在大刀阔斧地进行新结构和新领导力的实践，在这个诞生于20世纪的“新”科学思想的指引下，他们正在真正塑造21世纪的世界。

管理模式借鉴科学已不是什么新闻。过去300年中，科学几乎支配了人所有领域的创新与变革。从早期的工业革命以来，我们运用科学技术在医药、公共健康、交通等领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及至今日的计算机时代，科技更是翻天覆地地改变着我们在这颗星球上的生活与认知方式。就科技本身而言，过去60年所取得的成果俨然已经超过前溯至石器时代的成就总和。

与此同时，过去300年中，科学家们对生命和宇宙的本质、演变以及运行规律的研究和发现，也彻底颠覆了我们过去的认知。这些科学思想改变了我们对自己到底是谁的看法，重新发现了人类在大千世界中的位置，因此也深刻地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特别是17世纪伟大的物理学家、数学家艾萨克·牛顿（Isaac Newton），其科学思维已经遍布人类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也遍布于我们思维产生的每一个创作和产品。

牛顿的理论造就了普遍的牛顿式世界观。在牛顿的理论中，宇宙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切事物的运行都由三条简单的铁律决定，因此所有的事物都是确定的、可预测的。直至今日，我们理解自身行为和与他人关系的“牛顿式”心理学，医院一直奉行的“牛顿式”医学，以及最好的商学院所教导的“牛顿式”管理学，都建立在牛顿的理论基础之上。“牛顿式”的原子理论令我们追求个体主义、惧怕集体主义以及偏好西方民主。虽然你可能对此毫无意识，但不论你是生活在西方，还是受到西方世界的影响，你都生活在“牛顿式”的思维集合当中，深深信任“牛顿式”的自己。

在20世纪初，量子物理学的发现开启了一个新的科学时代，一个崭新的思想体系就此诞生。然而遗憾的是，我们至今也未迎头赶上。新概念、新范畴，对于物理真实和生物真实的看法以其革命性的全新理念几乎颠覆了几个世纪以来科学界认为真实可靠的一切事物和想法。这次思想转变深刻而突然，以至于引发了第二次科学革命的浪潮。我深信，这次新科学革命向我们许诺了一个理解自身参照范围的革命，许诺了一种全新的社会化生活方式，以及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在最深处，它将会是一场精神革命。就像牛顿式科学引发了包罗万象的牛顿式世界观一样，量子科学也将为量子时代的崭新世界观奠定基础。

旧科学建立在绝对性之上——绝对的空间、绝对的时间、绝对的确定性；新科学强调一切现实的核心是相对性和不确定性。旧科学告诉我们，想法和有意识的观察者对物理世界中一切事物的创造和运行毫无影响，物质就“在那里”，真实而客观地存在，而“我”只是一个被动的见证者，对世间力量毫无掌控；新科学则不然，它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参与性”的宇宙之中，作为有意识的观察者/主体参与了对现实的创造，我们不仅对自身的行为、更是对世界本身都负有责任。旧科学强调连续性以及持续线性的变化；而新科学充满了量子跃迁、复杂性、突变以及突然涌入混沌的情形。

旧科学构想了一个物理宇宙，各自独立的部分（原子）被生硬的因果法则绑定在一起，按照既定的模式运转；而量子科学展现给我们的是一个纠缠的宇宙，所有事物都微妙地相互联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事物之间的关联总是同步发展的（“同步性”），缺乏一个明显的信号，而事物运行的模式则展现出一定的内在顺序。“牛顿式”的科学家将一切分解成各个零散的组成部分，认为只有特定的为数不多的力对它们产生了影响；“量子论”科学家或者复杂性科学家强调当部分形成整体时会有新的特性或新的模式诞生。一成不变、毫无新意的宇宙已经过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组织的、持续创新的复杂多变的宇宙。量子科学家认识到，不能将事物与它们所处的环境割裂开来，总体总是大于部分之和。在新科学的框架下，层级化的简单性将让位于自组织的复杂性。我们可以试图掌控一切，但这并不简单。

我们大多数人都听说过量子物理学，但乍一听都觉得它和自己毫无关系。量子物理是研究原子甚至更微小的粒子运行的科学，它艰深晦涩、满是数学，甚至被认为很古怪。这种大众观点并不奇怪。量子物理学的创始人最初也无法理解它，甚至认为永远也不会有人能理解。爱因斯坦曾将其称为“爱丽丝梦游物理学”，并将其比作“由思维元素胡编乱造而成的、聪明的偏执狂的幻想论”。爱因斯坦参与了量子理论的创建，却从来不喜欢它。

是的，量子物理与众不同，这也正是它有趣的地方。它有能力改变一切，它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我们当中，在我们的身体和心智当中，在我们所依赖的几乎每一项科技当中。实际上，我们今天正生活在一个量子世界之中，而一旦我们完全地意识到这一点，一切皆可变。

如果你在初秋午后瞭望晚空，鸟儿们成群结队迁徙，你可知为什么鸟儿们能够协同飞翔？答案就是因为鸟儿眼中的量子信号使得它们可以协同飞翔。在大量的自然现象中，量子论都起着关键的作用，包括植物的光合作用、人体细胞运行、大脑神经同步乃至神秘难解的人类意识。21世纪最重要的科技全都是量子科技。超流体、超导体、激光眼科手术和所有的激光技术、PET扫描、硅芯片和我们所有的手提电脑、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甚至任天堂Wii和微软XBox都是量子技术。数字通信革命本质上是一场量子革命。我们身处的互联网时代正是量子时代。

牛津大学量子信息学教授弗拉斯科·维德拉尔（Vlasko Vidral）说：“很少有现代物理学家认同牛顿物理学可以和量子物理学相提并论，即便是在日常生活的‘真实世界’中也是如此。牛顿的理论只是一种近似，在任何尺度上世界都是量子的。”是的，世界就是量子的！然而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却还深陷在过时的牛顿式世界观当中，无论是对自己、对社会还是对组织的看法，都还被牛顿式思想所主宰。是时候奋起直追了！

新的量子世界观意味着很多不同的新观念——强调整体而不是部分，强调关联而非分离，强调两种或多种方法而不是非此即彼、只有一种最好的方法，强调问题而非答案，强调事物的潜力而不仅仅关注当下的表现，强调思想上的谦卑，强调统一性而不是碎片化，强调复杂性而非简单化。在此后的章节中，我们将会深入地观察这些方面。其实不止如此，量子世界观还会帮助我们重建生命和领导力的意义与使命感。事实上，我们发现，当今很多领导者都在为寻找更深层次的人生价值而烦恼。

一位企业的领导者在2011年日本海啸中幸存了下来。事后他说：“现在，我每天都会思考生命的意义和我所要做的事。”一位来自瑞典的高级主管曾给我写信：“我还年轻，我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和花不完的钱，我也是行业中的精英。但我并不开心。我的确是在赚钱，但却没能为我所在乎的事情做哪怕一丁点的付出。”玛莎百货公司前总经理安德鲁·斯通（Andrew Stone）说，“我经常凌晨4点醒来，追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当我绞尽脑汁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时，我甚至想砍死自己。”

寻找意义是我们生命的主要动力。我们的人性也由此而定义，这可能也是人类在地球生物中如此独一无二的原因。当我们对意义的深切需求不能被满足时，我们的生命会变得肤浅和空虚，我们将失去理智。为了能像一个完整（且充实）的人一样活着，对于以下这些问题，我们需要找到有意义的答案：生命是什么？工作意味着什么？我辛苦建立或为之效力的公司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我处在这段关系之中？有朝一日我的死去又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我对一件又一件的事、一个又一个的人做出承诺？当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时，我们便陷入了危机，存在意义的危机。我们可能会以不同的方式经历危机，可能是感到迷失、失去目标、无精打采，或是低迷消沉、沮丧或厌倦。对于商业领导者来说，意义的缺失会让自己怀疑世界，并为了追逐短期的利益而不惜任何代价。

 

本刊点评

 

这是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颠覆与创新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我们眼前，变革与淘汰成了常态。没有任何一种业态、模式可以高枕无忧，只有紧跟形势发展，顺应时代需求不断创新变革的企业，才能引领潮流，走向成功。

“量子”不仅是物理概念，更是万物构造的基础。

探讨宇宙起源的量子物理学，遇上经营企业的管理学，会擦出什么火花？

来自英国的企业管理专家、“量子管理学”创立者Danah Zoha（丹娜·左哈尔），将这看似天差地别的两大领域，深入浅出地融会贯通，提出自成一家、切中时代需要的量子管理(Quantum Management)，近年来在管理界引发了深远影响。

正如本书作者所说：“大多数‘变革’仅仅是新瓶装旧酒而已，甚至可以比喻为把房间里的家具从东挪到了西。但是，一场真正的变革需要我们拿出勇气摧毁旧的布局，重新设计整个格局。我们要从‘头’改变，革新我们旧的思维体系。”

但是反观我们的企业，还是在有条不紊地按照工业时代的方式运作着，层级分明——有问题？请先上报；有命令？只管执行；有意见？忍着，这叫“职业素养”。

其实，每个员工都是市场上的战士。但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战场不是有迹可循的大地，而是无限自由的蓝天。试想一个战斗机飞行员，如果遇到危机要先上报，等待高层开会下达指令再行动，无疑是把自己置于危难之中，等命令下来，战机早就被敌军打成碎片了。更何况，层层向上传达的过程中，有多少信息会被有意或无意地过滤掉，最后决策者下达指令的依据是不是还那么可靠？哪怕你能正确地做出决策，如果飞行员不能从心里认可你的决策，他会主动全力去执行吗？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种适应新时代的，更灵活的管理方式。

11月17日，Danah Zohar在在机械工业出版社召开新书发布会，发布了新书《量子领导者》，并在会上讲解了信息时代的宠儿——量子思维。

要了解量子管理，需要我们对比着去理解。牛顿思维（Newtonian thinking）及量子思维（Quantum thinking）属于两种新旧思维模式。牛顿式思维重视定律、法则和控制，强调“静态”“不变”。量子思维重视的却是不确定性、潜力和机会，强调“动态”“变化”。身处21世纪竞争激烈的年代里，企业若仍用牛顿式思维来管理，强调集权、员工只需听令行事、不得有意见，那将陷入困境。

Danah Zoha是“量子管理”奠基人，被称为融合东西方智慧的当代思想家，更被《金融时报》誉为“当今世界最伟大的管理思想家”。她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物理和哲学学位，此后在哈佛大学获得哲学、宗教及心理学硕士及博士学历，并将量子物理学引入人类意识、心理学和组织领域。她认为，企业需要新的量子管理思维，将每个员工看作特殊的能量球，放手让员工集体发挥创意，“由下而上”地为公司注入源源不绝的动力。

那么，量子管理到底该如何操作呢？

首先，要转变思维方式。企业首先应该做的，就是转变过去的思维模式。不转变思维模式，企业架构仍然会是牛顿式的。诚然，这样的架构确定性和可预测性很强，你可以轻松地进行自上而下的管理，但同时你也抹杀了员工的创意自由。

在牛顿思维中，员工需要像一粒不会犯错误的螺丝钉一样，一直坐在办公室依照管理者的命令行事，发挥你的固定功能。但问题是，人不是螺丝钉。

在工业时代的流水线工厂中，这样的管理自然再合适不过，但矛盾的是，如今我们在进行牛顿工厂式管理的同时，却常常要求员工发挥创造力、创新，这几乎是缘木求鱼。

其实，“管理(management)”这个字本身就不太好，它来自拉丁文的manus，意思是“插手介入”(hands on)或“控制”。这已经不合时宜了。

然后，需要推行自下而上的自组织。

出现这种趋势的原因，在于世界变得繁复庞杂，过去牛顿式的思考已经无法妥善处理现况，已经无法凭着命令、指令来处理事物的复杂性。要因应繁复的现代事物，需要的是自发而起的组织(self-organization)。

所以，如果如果要员工自发而起，就要赋予他们从下而上的动力和空间，让他们了解到制定决策的原因，甚至让他们参与决策，鼓励他们充分释放自己的才华。

现在有多少公司愿意这样问员工：“你有什么好主意？你对我们的公司有什么意见？”当然没有，多数人还是抱着“我是老板”的心态在管理公司、对待员工。

最后，需要的是克服恐惧。

从“牛顿思维”转型成“量子思维”的过程中，最困难的就是恐惧。人们都害怕冒险，试图把风险量化，希望自己可以掌握风险，结果就是因为这种恐惧心理，从而将人们从创新的路子上又拉了回来。

此外，谈及量子思维与中国人的渊源时，Danah Zoha表示，量子物理学一个核心的观点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面，可以建立一个很好的关系，同时相互之间互相帮助。所以在后来的学习和生活中，“我发现量子物理和中国的哲学有很紧密的相关性，很相似。”在中国懂她的书的人比在其他国家的多。“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量子思维方式。”量子力学的冥冥之中，很多内容都与易经有关系。她说“实际上在中国学习量子思维的理念，并不难，因为量子思维的理念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中国人思维的理念。”

 

读者评价

 

海尔集团CEO 张瑞敏

《量子领导者》是左哈尔教授关于量子管理理论的代表作。在我思考海尔的转型、将海尔转变为一家量子型企业的过程中，这本书起到了重要作用。

世界著名量子物理学家、前沿思想家、理论物理学教授 David Joseph Bohm

丹娜·左哈尔不但对现代物理学与意识做了成功的整合，也对现代物理学与社会和宇宙环境中的人类个性做了成功的整合。

 

麻省理工学院组织学习中心主任学习型组织发起人、《第五项修炼》作者Peter Senge

利用多年的职场经验，左哈尔形成了一种关于组织的思维方式，它能够潜在地应对当今的核心挑战——通过创造一种不破坏社会和自然资本的共同生活方式来创造物质资本。

 

沃尔沃（Volvo）汽车公司变革管理副总裁 Anna Nilsson-Ehle  

丹娜·左哈尔介绍的“量子方式”极为有趣。一群人通过创造某种能力系统——团队中的团队，产生获得新的独特能力的可能性。这为我们公司推行新的工作方式提供了重大启发。

 

Generative Leadership中心主席 Joseph Jaworski

这是一本开创性的著作。所有想要成为最佳商业领袖的人，和那些希望在新世纪谋求更大发展的公司，都必须具备丹娜·左哈尔女士在《量子领导者》中所强调的能力。